郑州流产的故事

 蒋冬梅是一个贤淑美丽的泌尿科。小区的住户都知道。
    早上，蒋冬梅会送丈夫出家门口，帮丈夫整理衣服，细语叮咛，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会

进家门。
    中午，会去菜市场，买菜买衣服买鞋，不过大多都是替老公买的，店老板问她，她都微笑回答：老

公在外面工作那么辛苦，当然要给他好的。听到这句话的猪肉摊老板跟鱼店老板都转头跟自己的太太

抱怨，同时卖给蒋冬梅的东西会算便宜一点。
    按道理，蒋冬梅应该会被女人所怨恨，但是没有。蒋冬梅的学历很高却没有架子，邻居小孩要考学

，她会帮忙指导；菜市场卖菜的老板娘问股票，她讲得头头是道；连远在三条街外的老婆婆，收到远在

美国的儿子寄来的信，她也会一字一字地念给老婆听。
    虽然每个人都说的蒋冬梅老公娶到她是三生有幸，但是讲到小孩的事情，大家都感伤地摇摇头。蒋

冬梅并没有不孕，可是每次怀孕，没多久小孩就会流掉。从第二个小孩流掉之后，蒋冬梅老公就叫她不

要工作在家里好好修养，还是没有用，第三个第四个小孩子依旧没有命来到这个世界上。蒋冬梅再怎么

贤慧，也不能弥补她生不出小孩的事实。
    结婚五年后，婆婆出现了。她不讨厌这个媳妇，却无法接受她没办法生小孩的错。不能传宗接代，

可是一件大过，她再怎样开明，也得要想想办法让儿子有后。作试管婴儿，人工受孕，能试的方法都试

过了。问题的源头是，蒋冬梅的身体根本留不住孩子。先生放弃了，婆婆也放弃了，后蒋冬梅因为

流产次数过多，她再也不能怀孕了！听到医生说出诊断结果，蒋冬梅晕倒在先生的怀里，婆婆站在一旁

面色铁青。醒来之后，蒋冬梅看到病床旁边的先生一脸痛苦，再看看坐在床尾的婆婆面有难色，她心里

有数了。
    果然，先生挣扎了很久，跟说蒋冬梅因为她不能生小孩，但是家里靠他传宗接代，所以……蒋冬梅

用手盖住先生的嘴，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想离开你，如果真的要小孩，我不介意你在外

面……有别的女人……请不要抛弃我……一段话蒋冬梅说得断断续续，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先生也哭了

。回到家里，贞惠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
    过了五个多月，婆婆带了一个女人来，长的白白净净，感觉挺单纯老实，肚子微微隆起。蒋冬梅一

看就知道，这是婆婆替先生在外面选的女人，而且怀孕了。
    看到蒋冬梅走到门外欢迎她们，婆婆轻推女人一下，女人像是突然察觉自己该做什么似的，低身小

声道：大姊你好，我是阿蓝。
    婆婆带笑急忙说道：妈妈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们家就靠阿敏肚子里的小孩了，所以要麻

烦你照顾阿敏，你经验也算足够了。
    蒋冬梅看了看阿蓝仍弯着腰鞠躬的身子，再看看婆婆不安的表情。蒋冬梅笑着扶起阿蓝，仔细端详

她的长相，再摸摸她的肚子，轻声地说：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套。妈妈还有老家那边要顾，阿蓝

的孩子就交给我照顾吧。说完还扶着阿蓝到客厅坐下。
    婆婆跟阿蓝两个人高兴地对看一下，松了一口气似的跟着蒋冬梅走到客厅，却没有发现蒋冬梅的语

意怪怪的。
    当晚回到家的先生，看到蒋冬梅跟阿蓝在厨房有说有笑地作菜，他不安的心情缓和了，心中对蒋冬

梅的爱意跟愧疚更加一层。当阿蓝肚子的小孩五个月大时，一天，蒋冬梅陪阿蓝去产检。看到超音波显

示出来的小孩已经有心跳，而且还是男生，蒋冬梅比阿蓝还要高兴。晚上吃饭的时候，蒋冬梅告诉先生

阿蓝怀的是男生，丈夫高兴地抱着阿蓝蒋冬梅则在一旁笑得很灿烂。
    婆婆隔天知道消息，马上赶来，还带了一大堆补品，说要给阿蓝好好补一补。婆婆三不五时地来帮

阿蓝进补，先生也无时无刻地关心阿蓝的状况，蒋冬梅渐渐地被冷落，好像被遗忘在角落一般，但她还

是一样的贤慧，笑容比以往还要灿烂。
    当幸福女神洒着喜悦的花瓣时，背后往往会躲着厄运魔女，拿着毒蛇伺机而出。某天，蒋冬梅如同

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时，阿蓝一个人在家里，闲着没事看电视，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刺痛，她走到厕

所去拉肚子。舒服地离开厕所时，不小心采滑脚踏垫，整个人狠狠地摔了一跤。阿蓝痛得起不了身，感

觉到下体湿湿的，惊慌地发现：羊水破了，还有鲜血夹杂流出。阿蓝害怕得不得了，还不是小孩子出生

的时候。天啊，蒋冬梅大姊快回来啊！但是，阿蓝一直痛苦到下午，蒋冬梅都没有回来。阿蓝生下了小

孩，却无力去畅通小孩的呼吸，只能躺在羊水鲜血中。微弱地哭着，她听不见小孩代表新生的哭泣。阿

蓝的意识慢慢地消失，哭声慢慢低微，呼吸越来越小，后跟着早产的小孩一起逝去。
    傍晚一进家门，先生就大喊阿蓝的名，却没有听到回应，只有厨房传来的切菜声。他想，阿蓝一定

又去跑去厨房帮蒋冬梅煮菜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只看到蒋冬梅忙碌的背影，砧板上是一块血

淋淋的肉，只见肉块的形状很熟悉。先生越走越近，越能看清楚那个肉块的模样。赫然发现，那个竟然

是被肢解的小婴儿。先生半疯狂地扳着蒋冬梅的肩膀，惊恐地问阿蓝在哪？蒋冬梅笑了笑：好久没有吃

红烧狮子头了，你爱吃的菜呢！
    丈夫此时才知道，先前蒋冬梅为什么会流产了。